「长姐的病好些了吗?」
曲嬷嬷脸上立刻染上忧愁:
「您又不是不知道大小姐的身子,这冬春交界啊,最是难熬。
「夫人向皇后求了太医,日日守着,也是今日才能下地。」
「夫人说,要请人抄写佛经供奉,为大小姐祈福……」
她一边说着,一边偷瞄我的脸色。
母亲的意思,是让我抄写。
而我毫不犹豫地拒绝。
「我最近手疼,恐怕不能替母亲分忧了。」
上辈子,我心疼长姐身子弱,在佛前手抄八十八份真经供奉,祈祷她身体安康。
巧的是,佛经一供奉上去,长姐就病入膏肓,差点儿没救回来。
母亲发怒,说我心不诚,才会让长姐横遭此祸。
我被罚在祠堂跪了三日,才堪堪令家人解气。
重来一次,我不会再往上凑了。
去母亲院子的时候,她正在交代管事给长姐裁制新衣。
「经此一难,云挽又瘦了,让绣娘上门来量尺寸,记得用最好的蜀锦。」
抬头看到我,又说:「绣娘上门的时候,给云笙也量一量,做几套春装。」
管事小声说:「夫人,府里的蜀锦只够做两套衣裳,是给两位小姐一人一套,还是……」
「两套都给大小姐。」
母亲毫不犹豫地说:
「云挽身子娇弱,受不得粗粝的料子,云笙野惯了,用差一些的料子也无妨。
「她素来懂事,自然会让着她长姐的。」
管事应「好」。
我微笑着看着母亲,和她闲聊了几句,听她迟疑着问:
「云笙,你前些日子做的甜汤,最近为何不做了?
「你长姐醒了,说就想吃这个。」
我笑道:
「我的手前些日子伤着了,不能碰水。
「长姐若想喝,我让人把方子送来,让厨房做。」
她不在意地摆摆手:
「手受了点伤,有什么大惊小怪的。
「你长姐想喝是大事,厨房怎么能做得和你一样?
「以后你日日都要做这甜汤给你长姐送来,她身子不好,难得想吃你做的东西,你可莫要任性。」
我沉默了。
半晌,低声说:「女儿知道了。」
自始至终,她都没有问我的手伤到了哪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