疤痕深可见骨。
我对他的恨也深极。
如果可以,我要趁他伤重,亲手杀了他。
秋蝉回来,说马厩没有夏时这个人。
「小姐,您是不是记错了?」
我沉默片刻,说:「那算了,应当是我记错了。」
难道他进府,不是在这个时间点?
又或者,他已经被长姐救下——
我掐紧手里的茶杯。
午夜,府里众人都睡下,我换了身黑色衣服,瞒着秋蝉,偷偷跑到马厩小厮住的院子。
一间一间看,终于在尽头的那间茅草屋里,发现了满身血污的夏时。
他是那么虚弱,苍白着脸颊,额头上满是滚动的汗珠。
我伸出手,放在他的脖颈上,慢慢收紧……
他突然睁开眼睛。
大力攥住我的手腕,很痛,我手骨像要碎掉。
猩红色的眸子,直直瞪着我,像暗夜里的孤狼。
好像下一秒,就能掐断我的脖颈。
「我能救你。」
我突然说。
第二日,我让秋蝉偷偷去外面置办个宅院。
摸着手上用来挡红痕的珐琅镯子,心不在焉地说:「能住人就行,条件不用太好。」
秋蝉速度很快。
当晚,我又偷摸去见了夏时,原想把宅院位置告诉他就走,却看到他满脸潮红,烧得快要升天。
「发烧了?」
我犹豫片刻,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瓷瓶,里面装着外祖母给我配的养荣丸,据说包治百病。
塞一颗到他嘴里,指着马厩外的一辆漆红色马车告诉他:
「明日你想办法躲到那个里面,我带你出府养病。
「躲不进去你就别活了,废物一个。」
我嫌弃地拍了拍身上泥土,起身离开。
身后,夏时突然哑着嗓子问:「你为什么要救我?」
我停顿片刻,没有说话。
走在花园里,看着墙角的迎春花,抬手轻轻碰了碰。
长姐喜欢牡丹。
我却喜欢迎春。
母亲常拿这个教训我:「喜欢这么命贱的花儿做什么,该学你长姐,牡丹乃真国色。」
如今,我就是在学长姐。
学着用她的方法,抢她的机缘。
第二日,掀开帘子坐进马车,刚好看见夏时蜷缩在角落,疼得身体发颤。